近來,中山女中、內湖高工等性平案件,令大眾深感沉痛不安,廣泛引起社會議論。根據教育部今年4月公布之104年校園性侵害事件調查統計,高中職共有53件。最新研究顯示,性侵事件對大腦的影響可以持續到中年,造成肥胖、焦慮、憂鬱等疾患。 意圖讓當事人噤聲 這100多年來,隨著心理學領域的探索,從自我心理學、客體關係理論、到依附理論,我們愈益體認到人際關係裡情感流動之複雜與矛盾。此現象在深度心理治療過程裡,亦充斥在個案與治療師之間。與一般日常關係不同的是,專業治療會讓個案去意識到這些情慾本質,從何而來,為何而生,而非放任關係失控。
一代代的治療師傳承這樣的概念:「應於移情脈絡中去檢視彼此的感受,而非恣意將情慾付諸行動」這是精神分析心理治療中的一項原則,也是心理師專業養成的重要素質。 不論是本事件中的學生與為人師者、還是初入職場的新鮮人與居上位者,在這些關係裡,雙方權力不對等,卻緊密依賴;心智發展階段互異,卻因僵固的價值,如聯考等,共同在一段過程裡,投注巨大身心能量。此時,若有一方失去對自我角色的覺知,模糊了人際界線,將內在慾望行動化,便會造成憾事。 很多時候,一方更是將自身慾望投射到對方,以致於產生諸如「他刻意打扮,應該是想要吸引我的目光」、「我幫他很多,他是想要報答我吧」等謬語。
無論是仗勢壓迫的可惡,亦或是「投射性認同」(即受投射者不知不覺間認同了投射者的想法與感受)的不由自主,此種逾越人際界線的關係,不免招致傷痛與遺憾;且對尚未發展成熟的心智,更是一種難以承受的侵害與剝奪。 再次檢視國內性平教育的發展,不免令人訝異社會對此領域的陌生與忌諱。每當有革新之聲萌發時,強大的反動力量便鋪天蓋地反撲,彷彿談及性與愛、角色與界線、慾望與自主時,便會打開潘朵拉盒子,跑出災難,或是讓所有純潔無慾的靈魂給嘗了禁果,頓時變得蠢動不安。
當有孩子遇到狀況了,更是看到許多反射性的制式處理,徒以「形象」、「自制」、及「權威」,意圖讓當事人噤聲,讓事件落幕。 這該說是蓄意導致當事人混淆與羞愧,還是連自己也徬徨失措、竭力遏抑內在從未覺察的慾念與衝突?是想保護當事人,還是以虛幻的群體形象為念?
如果近年層出不窮的性平事件,提醒了我們長期性╱別教育的匱乏,以及相關處遇的不完善,我們如何期待多數國民在遭遇性平案件時,能維護自身權益,更遑論主持後續保護、調查、或輔導呢? 性平教育實踐不足 自2004年《性別平等教育法》公布以來,我們社會在實踐上仍有很大的不足,尤其是在自主權、心理覺察、及性╱別認知與感受上,應以更開放及尊重的態度,經由受專業訓練的教師、心理師、社工師、醫師等,給予個體適切性的介入,而非反以組織為主體,剝奪個體感受,生硬呆板的制式處置。